第89章 爆炸
段乔熙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选了一个如此偏僻的出水位置。若是选在战场附近，大抵就能被狮王他们发现了吧。
后悔是后悔，但依旧是乖乖抱紧了昀夺的脖子，一边在他耳边蹙眉小声说：“我讨厌有人为我牺牲，为我放弃，......你的路该走就走，不要停。我算什么，王城算什么，没人值得你牺牲。懂我的意思吗？”
鱼龙族士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，也不知是不是忌惮这个伤痕累累的白狼青年，他们无一不是小心谨慎的缓缓靠近，逐渐缩小包围圈，没人为了功劳擅自发起攻击。
包围越缩越小，段乔熙和昀夺沉沉浮浮在圈子最中心。两人像被定住般拥抱彼此，却也只是拥抱彼此。
昀夺呼出一口气，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段乔熙的耳边，烫的她微微一瑟。
少年一手揽着段乔熙的后腰，一边在她耳旁轻笑低语嗓音清冽坚毅。
他说：“你可知，我曾意图捕捉一道风，但我知晓那风的去向是烟雾弥漫的战场，要吹尽遮天蔽日的的沙尘，不会为我单独一个人停留——”中信小说
鱼龙族的包围已经逼近两人的眼前，昀夺将段乔熙的头摁在自己的颈窝，另一手将欺近的鱼龙士兵掰住侧颈掼了出去。
“——于是我选择逐风而行，拦在她前面的是山，我就开山，是海，我就填海。”
段乔熙指尖轻轻发着抖，嘴唇也轻颤，她徒劳的张张口，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。只能听青年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无遮无拦捅穿她的心口。
“我愿意为她献上一生仅此一人的深情，——”
昀夺凶狠的用手护住段乔熙的头，将她用力往下一压，自己在水面上飞快侧身，一个肘击将半身探到自己面前的鱼龙砸进水底。鱼龙士兵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，随之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海水没顶。
“直到，......直到我肉身腐烂，化作一滩白骨尘埃。”
段乔熙从他怀里抬头，猝不及防直直望进青年灼灼的眼中。
这家伙何时说过这么长一段话。
但却毫不违和。
好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，就变得有时候像自己有时候不像自己。但少年的感情毫不作伪，他从不在那人面前刻意保持心跳的速度，希望对方能快点察觉自己的心意。
仿佛只要看着她，荷尔蒙就分泌到满溢状态。
黎明破晓，海水，沙滩，那人额头上晶莹的水珠，发丝的味道......这些词组在一起就变了味道。
段乔熙默了默，一瞬间竟然想要躲闪，可少年不给人机会，直到下一波攻击袭来，白狼少年在昏暗的晨夜交替之间轻轻吻上段乔熙的额头，什么都没说，便再次将人的脸压了下去。
段乔熙听着耳边鱼龙族士兵的惨叫，同时也在昀夺的身上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。段乔熙闭了闭眼，闷着头说：“如果——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出去，就交配吧。”
头顶的年轻人闻言狠狠愣住，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控制不住。胳膊麻木的挥动，将靠过来的鱼龙族士兵击飞。一时间忘记怎么开口讲话。
段乔熙没得到回答，便在他胸口抬起头来，想看他又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看。
最终又埋回去，“不愿意？”
“不是！我...我愿意。”
这才抬起头来，看见少年眉目清明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，段乔熙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愣住，半晌她笑笑，无端想起那一日暴雨夜来，于是便这么说了：“那时候你还是只大白狼，在泥石流里，和今天一样。”
“嗯。”昀夺带着段乔熙后仰，避过鱼龙族士兵的利爪。
然而鱼龙族士兵已经基本摸透了昀夺的防守方式，虽然看起来凶狠异常，但却并非没有漏洞。他怀里那个小人儿就是他的软肋。
两个鱼龙对视一眼，双双点头，而后化掌为爪，狠狠掏向段乔熙的后背。
昀夺来不及应对两人的同时攻击，只能用一只手护在段乔熙后背的位置，另一只手掐着另一人，把他脖子扭断。
眼看另一鱼龙就要得手。
昀夺已经准备好要挨下这一击。却不成想空中突然飞来一只火红大鸟。
赤鸟俯冲而下，尖喙直取鱼龙的眼珠。鱼龙躲闪不及，被赤鸟当场啄瞎了一只眼。他捂着眼珠惨叫后退。
段乔熙听见一声尖锐的啸鸣，便愕然抬起头来，心道，赶上了！
大鸟伸出爪子，昀夺毫不犹豫的抓住，带着段乔熙一起被带离了水面。
段乔熙看着远处的日头，那里的云层渐渐破开，第一缕阳光破空而出，径直射入水面，段乔熙突然大喝一声，“跑！远离水面！快跑！——”
女孩的音调高亢，极具穿透力，兽人耳力极佳，由于那声音实在是过于急迫，他们闻声，下意识便做出反应，向着岸上快速前进。
不过半刻，只听砰得一声巨响，水底炸开，赤红的火焰竟然突破海水冲天而上，扬起山高的巨浪，将水中的鱼龙族士兵炸上半空，一时间王城兽人和赤鸟族的援兵都睁大了眼，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反应了半晌才去看方才那个高声呼喊的少女。
只见那女孩已经平安降落到沙滩，她浑身湿透的站在原地，凝视远方翻滚的火浪。
狮王已经快步赶到了段乔熙的身边。段乔熙简单跟狮王解释了一番今日这爆炸发生的原因，狮王一脸愕然。如果说她将海底两座宫殿都放了近千鼎火药，且看海面都被炸出那样的动静，那两座宫殿里的鱼龙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。
半空中鱼龙族士兵的残肢和染血的鳞片漫天都是，顷刻间，鱼龙族便只有战败这一条路可走。
段乔熙只是驻足看着，无波无澜，片刻后，这个姿容靓丽的少女扯了丝漫不经心的笑，偏过头来时半张脸沐浴在霞光里，黎明的天将明不明，就像少女如花的笑靥一样让人捉摸不透。
“如何，这烟花好看吗？”
狮王顿了顿，不再看她。空空张了张口，最终欲言又止。
段乔熙看着狮王，说：“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狮王犹豫片刻才开口，道：“你这么一遭，多少无辜的鱼龙要横受牵连，你就没想过他们......”
“无辜？”段乔熙笑了笑，嘴角的弧度残忍而讽刺，“敢问整个鱼龙族哪里还有无辜的人。——狮王，你觉得只有加害者才是有罪吗？旁观者便是清白？知情而一言不发的人就是无辜？”
狮王默了默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秦朔与你说过吗，鱼龙族水下有一个专门用来囚禁中毒矿工的监狱，”段乔熙扭过头去，看着远方渐明的天空，“那些矿工被倒挂在梁子上，割破颈动脉放血制药，就为了鱼龙族虚无缥缈的化龙的痴妄。
“——就算真的能化龙又如何，用旁人的命为自己的野心铺路便是对的吗？”段乔熙说，“......不过说到底，我与他们也算是同一种恶棍吧。”
手上沾满鲜血，一边杀人，一边以制裁的名义麻痹自己。还当自己是正义的伙伴呢。
实际上谁有权力夺走旁人的生命呢，即使那人罪无可恕，她也没资格。
一个接一个的炉鼎几乎在同时爆炸，水下地动山摇，山洞倾塌，水底的淤泥上涌，一阵震荡过去后，深海中倏然睁开一双幽兰的眸子，与此同时，遒劲的四肢撑起庞大的身躯，顿生再次激起一波浪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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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一手揽着段乔熙的后腰，一边在她耳旁轻笑低语嗓音清冽坚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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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龙族的包围已经逼近两人的眼前，昀夺将段乔熙的头摁在自己的颈窝，另一手将欺近的鱼龙士兵掰住侧颈掼了出去。
“——于是我选择逐风而行，拦在她前面的是山，我就开山，是海，我就填海。”
段乔熙指尖轻轻发着抖，嘴唇也轻颤，她徒劳的张张口，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。只能听青年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无遮无拦捅穿她的心口。
“我愿意为她献上一生仅此一人的深情，——”
昀夺凶狠的用手护住段乔熙的头，将她用力往下一压，自己在水面上飞快侧身，一个肘击将半身探到自己面前的鱼龙砸进水底。鱼龙士兵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，随之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海水没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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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乔熙默了默，一瞬间竟然想要躲闪，可少年不给人机会，直到下一波攻击袭来，白狼少年在昏暗的晨夜交替之间轻轻吻上段乔熙的额头，什么都没说，便再次将人的脸压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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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乔熙没得到回答，便在他胸口抬起头来，想看他又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看。
最终又埋回去，“不愿意？”
“不是！我...我愿意。”
这才抬起头来，看见少年眉目清明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，段乔熙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愣住，半晌她笑笑，无端想起那一日暴雨夜来，于是便这么说了：“那时候你还是只大白狼，在泥石流里，和今天一样。”
“嗯。”昀夺带着段乔熙后仰，避过鱼龙族士兵的利爪。
然而鱼龙族士兵已经基本摸透了昀夺的防守方式，虽然看起来凶狠异常，但却并非没有漏洞。他怀里那个小人儿就是他的软肋。
两个鱼龙对视一眼，双双点头，而后化掌为爪，狠狠掏向段乔熙的后背。
昀夺来不及应对两人的同时攻击，只能用一只手护在段乔熙后背的位置，另一只手掐着另一人，把他脖子扭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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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空中鱼龙族士兵的残肢和染血的鳞片漫天都是，顷刻间，鱼龙族便只有战败这一条路可走。
段乔熙只是驻足看着，无波无澜，片刻后，这个姿容靓丽的少女扯了丝漫不经心的笑，偏过头来时半张脸沐浴在霞光里，黎明的天将明不明，就像少女如花的笑靥一样让人捉摸不透。
“如何，这烟花好看吗？”
狮王顿了顿，不再看她。空空张了张口，最终欲言又止。
段乔熙看着狮王，说：“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狮王犹豫片刻才开口，道：“你这么一遭，多少无辜的鱼龙要横受牵连，你就没想过他们......”
“无辜？”段乔熙笑了笑，嘴角的弧度残忍而讽刺，“敢问整个鱼龙族哪里还有无辜的人。——狮王，你觉得只有加害者才是有罪吗？旁观者便是清白？知情而一言不发的人就是无辜？”
狮王默了默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秦朔与你说过吗，鱼龙族水下有一个专门用来囚禁中毒矿工的监狱，”段乔熙扭过头去，看着远方渐明的天空，“那些矿工被倒挂在梁子上，割破颈动脉放血制药，就为了鱼龙族虚无缥缈的化龙的痴妄。
“——就算真的能化龙又如何，用旁人的命为自己的野心铺路便是对的吗？”段乔熙说，“......不过说到底，我与他们也算是同一种恶棍吧。”
手上沾满鲜血，一边杀人，一边以制裁的名义麻痹自己。还当自己是正义的伙伴呢。
实际上谁有权力夺走旁人的生命呢，即使那人罪无可恕，她也没资格。
一个接一个的炉鼎几乎在同时爆炸，水下地动山摇，山洞倾塌，水底的淤泥上涌，一阵震荡过去后，深海中倏然睁开一双幽兰的眸子，与此同时，遒劲的四肢撑起庞大的身躯，顿生再次激起一波浪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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